文-融海
我喜欢看康纳尔神父的笑容,温暖,慈祥,慈悲,有着无尽的包容,仿佛能承担你一切的过错。
年迈的神父腿脚已经没有那么方便,驼着背,但始终热爱自己这么一份职业,为前来礼拜的人们送上福音。
夕阳下,他的身影显得高大。
每当夜幕降临,教堂外总是会飞来一群乌鸦,而康纳尔神父这时也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,他总是神秘的消失那么一会,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。
在墓地的某个空石碑处,神父在那里念念有词,手上还有一串亮闪闪的念珠。墓地那里的众生都欢喜地等着他来,领着面包啤酒,又是多么幸福。
若干年前,在某个下着雨的礼拜,一位佛教的老法师走进了教堂,他用意大利文写下来一个简单的超度仪轨,双手合十,歪着脑袋微笑着递给了年轻的康纳尔神父,还有一串亮闪闪的念珠。
那晚神父做了个奇怪的梦,梦里他去世的爸爸妈妈都在对他微笑,老法师也对着他微笑,他仿佛梦到了伟大的buddha,是硕大的金色光身主的样子,他没有见过佛像。
第二天,康纳尔神父开始做那个仪轨,他经常梦到各种各样的人穿着漂亮的衣服,喝着新鲜的啤酒,抱着新烤的面包,笑容可掬地过来感谢。他依然做着神父该做的事情,每当夜幕降临,便拿着念珠和碎面包渣,笑眯眯地去做超度。
拿念珠的康纳尔神父,信佛的康纳尔神父,做超度的康纳尔神父。真有趣。
若干年过去了,神父一直在等一群乌鸦,就是开篇提到的这群。他梦到过,扇着翅膀的一群顽皮小子飞向自己,爸爸爸爸地喊个不停,他一生没有孩子,他知道,这些是他的孩子。
那些乌鸦每天吃着康纳尔神父投喂的咒过的面包,日渐长大,只是淘气的它们总是留下粪便,那粪便倒也奇怪,没有那么恶心的臭味,反倒有一丝丝的麝香般的调调。
神父总是会莞尔清理乌鸦的粪便,把他们捡起来收好。在他眼里,他们已经不简单是乌鸦,而是自己投喂的孩子,他看到的是孩儿们一天天拥有更完整一些的人的身体,也不知过了多久,乌鸦们不再飞来了,康纳尔神父做梦的时候,看到他们对自己挥挥手,嬉闹着跑向一团光,有着头顶光圈的主一样的buddha接引,他开心地醒来,眼角带着一丝泪光。
神父知道,自己可以走了,他把收集的乌鸦粪便混着油,捏成了自己的样子,随着哈哈哈地坏笑几声,康纳尔神父低下头,闭上了眼睛。
若干年后,一位陌生的英俊少年,来到了意大利某小镇上的小小教堂,对着一个角落里的黑不溜秋、样子有点滑稽的神父像鞠了个躬,深情地叫了一声:“爸爸。”
后记:康纳尔神父的今生,是一位德高望重,把中国某文化推向世界的一位意大利人,得到许多过去曾救助过众生的帮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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